得物平台上,毒刷点赞现象为何难以杜绝?这一问题背后,交织着技术迭代、用户心理、灰色产业链与平台治理的多重博弈。作为国内领先的潮流电商平台,得物凭借“先鉴别后发货”模式建立起用户信任,但毒刷点赞——即通过虚假账号、机器程序或利益交换人为提升商品点赞数的作弊行为,却如影随形,成为平台生态中难以根除的“顽疾”。其顽固性并非单一因素所致,而是技术对抗、需求驱动、利益链条与监管成本共同作用的结果,值得深入剖析。
技术对抗的“猫鼠游戏”是现象存在的直接推手。得物平台虽部署了反作弊系统,通过算法识别异常点赞行为,如短时间内集中点赞、账号IP异常、设备指纹重复等,但刷点赞技术也在不断迭代升级。早期的人工手动点赞已发展为“群控软件”操控虚拟账号,甚至利用AI模拟真实用户行为——例如随机切换网络环境、模拟滑动浏览、间隔性点赞,让系统难以区分“真实用户互动”与“作弊行为”。更隐蔽的是“真人刷单”产业链,通过兼职平台招募刷手,要求其使用真实账号浏览、点赞并留存截图,这类行为具备真实的用户特征,反作弊系统仅凭数据维度难以精准拦截。技术对抗的持续升级,使得“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”,毒刷点赞总能找到新的生存空间,导致平台监管始终处于被动追赶的状态。
用户认知偏差与流量依赖形成“共生土壤”。在得物平台上,点赞数常被用户视为商品“受欢迎程度”的直接指标,甚至影响购买决策——高点赞商品更容易获得流量倾斜,形成“点赞越多-越多人看-越多人买”的正向循环。这种认知偏差被商家敏锐捕捉,部分商家为快速提升商品曝光度,主动参与或默许毒刷点赞行为,将其视为“流量捷径”。同时,平台算法机制本身对高互动内容具有天然偏好,进一步强化了“点赞至上”的竞争逻辑。当大部分商家通过刷点赞获得流量优势时,未参与的商家便陷入“不刷则落后”的囚徒困境,被迫加入刷单行列。这种用户需求与商业利益的共生关系,使得毒刷点赞从“个别行为”演变为“行业潜规则”,根治难度陡增。
灰色产业链的规模化与隐蔽性加剧治理难度。毒刷点赞已形成成熟的产业链条:上游是提供虚拟账号、群控软件、代理IP的技术服务商,中游是组织刷手、对接商家的中介机构,下游则是大量有刷单需求的商家。产业链分工明确,价格体系透明——例如普通点赞0.1-0.5元/个,真人点赞甚至可达1-2元/个,且支持“按周套餐”“月度合作”等长期服务。为规避平台打击,灰色产业链不断升级“伪装术”:例如通过“社交电商引流”将刷单需求转移到私域,或利用“直播带货”场景掩盖点赞行为,甚至与部分商家签订“流量服务协议”,将刷点赞包装成“营销推广”。这种规模化、组织化的运作模式,使得平台监管难以实现“精准打击”——一旦查处某个中介,产业链会迅速转移阵地,形成“打地鼠”式的治理困境。
平台治理的成本与商业利益的平衡难题。得物作为商业平台,需在“生态健康”与“商业增长”之间寻求平衡。一方面,严格打击毒刷点赞能维护平台公信力,但另一方面,过度监管可能导致商家流失——尤其对中小商家而言,刷点赞是低成本获取流量的重要手段,一旦切断,可能影响其经营积极性。此外,反作弊系统的研发与维护需要高昂成本,包括算法工程师团队、数据标注、实时监控等投入,而毒刷点赞的隐蔽性决定了治理效果难以立竿见影,导致平台在投入产出比上存在顾虑。部分平台甚至存在“默许心态”:只要刷点赞行为未引发大规模用户投诉,便优先保障GMV(商品交易总额)增长,这种治理倾向客观上纵容了毒刷点赞的蔓延。
法律与道德约束的局限性进一步放大治理难度。目前,我国对虚拟流量的监管仍处于完善阶段,针对“毒刷点赞”的法律界定尚不清晰,平台规则与法律条款的衔接存在空白。例如,商家与刷手之间的“服务协议”是否属于合同欺诈,平台是否需对灰色产业链承担连带责任等问题,缺乏明确法律依据。同时,道德约束在利益面前显得苍白——部分商家认为“刷点赞只是行业常态”,用户对“高点赞=好商品”的认知惯性也降低了作弊行为的道德负罪感。当法律惩戒与道德教育未能形成有效震慑时,毒刷点赞的“收益远大于风险”逻辑便得以延续。
要破解得物平台上毒刷点赞现象的治理难题,需构建“技术升级-规则重构-多方协同”的综合治理体系。技术上,平台需引入更智能的算法模型,结合用户行为序列、社交关系链等多维度数据,识别“真人刷单”的隐性特征;规则上,应建立“点赞权重动态调整机制”,降低点赞数在流量分配中的权重,转而引入“用户评价质量”“复购率”等更真实的指标;协同上,需联合监管部门打击灰色产业链,明确刷单行为的法律责任,同时通过用户教育引导理性消费,打破“唯点赞论”的认知误区。唯有如此,才能逐步净化平台生态,让“真实价值”取代“虚假流量”,成为得物平台可持续发展的核心基石。